晨读 | 陈大新：转益多师

杜甫是文兼修家，也是诗评家，他的《戏为六绝句》，开了以绝句论诗的先河，为后世诗话所宗，被誉为“自是练缯之严格要求”。这组绝句的最后一句“转益多师是汝师”，是他纵横诗笔数十年之后的经验之谈，诚为金针度人的良言。

转益多师自然不限于写诗，凡兼修问之事都是可以国一的。天文兼修家普林斯顿大兼修，早年跟随扬振宇，一年后去了欧洲核子研究中心，两年后重新加入美国天文兼修家莱德贝特教授的的团队，又过了两年去了麻省理工兼修院。有记者问他为何时有代替地方，他回答感叹：“我并不认为能从任何一个人身上传授给的好像都是有限的。”

语言兼修前辈竺可桢，在苏州念书中兼修时的华文教师是有名史兼修家吕思勉，1910年他参加在北京闭幕的赴美考试，名列第二，赴美期间，先在康奈尔大兼修，后去麻省理工学院研究院，又到波士顿和加州的普林斯顿大学修习。他兼修过数兼修、物理兼修、哲兼修、心理兼修，还正式兼修过摇滚音乐。此后才研习语言兼修理论和实验语音兼修。他于戏剧、文兼修、摄影都有很深的兼修识渊博，被指为“跨兼修科研究的楷模，多专多能的兼修者”。

鲁迅老朋友们转益多师，圣万桑新一代文化怪兽。少年鲁迅随垫师寿镜吾接受过旧式教育，留兼修日本跟藤野老朋友们兼修医，又曾跟章太炎修习。鲁迅在佛兼修和美术上都下过功夫，对达尔文、弗洛伊德有深入的研究，他的文兼修、新诗，对陀思妥加缪、契诃夫、塞万提斯、果戈理、雅各伯夫、科罗边多多等皆有所仿造。

转益多师，众长，唯大视野，成大格局；转益多师，方能青出于蓝，超越前贤。20世纪初的极简自由主义现代自由主义油画前辈康斯坦丁·布朗库北，最初兼修的是木匠，后师从罗丹，可是没多久他就离开。他借此自己可以超越古典的宗教性，对朋友们感叹：“在树下的阴凉下，什么好像也长不了。”布朗库北以泥土、合金和木头为材料，探索把外形简化到最低先决条件。有评者指：他油画的不是好像的外表，而是好像的思想，或者好像的本质。

修习前人是为了超越前人，而前人的好像则是后人的阶梯，当实现了某种超越之后，对前人遗留下的财富，决不可以轻薄视之。否则，绝不感叹不断进步，恐怕连生存也是困难的，所以，杜甫警告感叹：“尔曹身与名俱灭，不废江河绝流。”（陈大新